為什麼要移民?

過了幾星期,激動過後,開始要認真規劃前路。移民不簡單,心理生理上都有很多準備功夫,更不要說多如繁星的身外物,斷捨離是大挑戰,暫且不談。

由幾年前開始考慮,到準備申請,到獲批簽證,每當與人談起移民,都會遇到同一條問題:「點解要移民?」我想,移民不是前因,而是結果。我也不斷反問自己:「移民為了什麼?」

V 先生唸的小學有一個三四層高的鐵絲網包圍著,小時候一直有一種被圍困的感覺。中學更誇張,球場/操場在學校的中央的天井位,每天在操場早會,看著天空,完全是坐井觀天的感覺,心想什麼時候才能逃出生天。

進了大學主修資訊科技,同年,科網股爆大鑊,IT 變成 high tech 揩嘢的簡稱。之後沙士,百業蕭條,政府缺錢,大學要縮減開支,就將我這個互聯網相關的主修學科標籤為無前途無出路,一斬了之。

畢業後沒什麼其他才能,還是進了資訊科技產業。由低做起,經歷過有「電」字有「機」字就關電腦人事的日子,遇過要求「好簡單啫做到 Google 咁就可以」的老闆。試過自己創業,見證科學園和數碼港淪為科技包裝的地產項目。又進過大大小小的公司,見識到有錢使得鬼推磨的真諦。打滾多年,結果還是進了大公司,每天為五斗米折腰,為生存而奔波。

打拼得越久,特別是過去十年因工作關係走過不同的國家後,小時候那種坐井觀天的感覺越加強烈。慢慢看清,在這個金融城市搞資訊科技,本身就是難以登天。這個城市要的是像曾特首那種會貪小便宜,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的香港仔,又或者是訂立遊戲規則讓你劃地自限的中年收成期。小時候夢想在香港創一間像 Google 像 Apple 像 Microsoft 的科技公司,恐怕沒這麼簡單。

也許有人會說,創業從來就不簡單,香港不也是有幾間獨角獸科網公司嗎?創業的遊戲,那些公司的創辦人,我都見過。人家做得到,自有其優勝之處。自己做不到,只嘆技不如人。經過多番努力與嘗試,始終不能為生活與夢想拿個平衡。

更重要的是,人越大,也許是成熟了,開始反問自己,是不是一定要這樣不停往前衝?是不是一定要遵從這些遊戲規則做一個「好識做人」的香港仔?自問無能力在這個城市衝破枷鎖,那麼向外走也許是一條出路。

對 V 先生來說,移民,是為了過得簡單一點,不用整天勞勞役役,戴著假面具過日子。移民,是為了留有一個繼續追夢的空間,去做自己喜歡的事,甚至重拾創業夢。移民,是為了可以追求生活,而不是生存。

明年今日,就看看是不是得到想像中的生活吧!大家加油!

V 先生 @ 香港
2020.12.29